粥酒之约归来已近一刻,旧驿内灯火未熄,唯留豆大一星。魏音靠坐在榻侧,披着入席时的粗布,指尖还留着酒盏余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墨天斜倚桌前,手中转着盏底,杖横膝上,声音温缓却不失分寸:「你觉得,他说的话……有几分真?」
魏音闻言微顿,抬眼望向门外昏h月sE,轻声道:「我信他失寨,也信他遭难。但他对那掌灶之人的语气……不像不信,也不像信。」
「更像是怕。」墨天淡淡接了句。
魏音眉心略皱,轻咳一声,压下气息起伏,道:「我见他讲那人时,眼神一直往下。那不是说谎的眼法,是避事,是怕说了,就要信了。」
「他说那人会煮药、熬水、看病,是寨中信得过的老手,却在火起那夜未现,反先一步离去……」墨天指节微敲杯沿,声音如霜轻落,「这些话,没说完。」
魏音垂眼不语,半晌才道:「若那人真是主事之人,乐石这样活着……也只是因为他没回得早。」
一语落地,屋中静了数息。
灯火微晃,风从窗缝掠过,带起纸边低鸣。
「他言语有笑,但心中有霜。」墨天忽而轻声道,「我见他走路极稳,踏地留痕均等,虽称脚伤,却不似伤久之人。」
魏音一怔:「你怀疑他……」
「我不怀疑他,但我不信运气有那麽好。」墨天声音仍温淡,「一人逃过火,又恰进此村,又恰住至今无事,还能邀人煮粥饮酒,说不清,便不能全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停了停,补上一句:「但这些话,无需太早说。」
魏音轻声应了句「好」,似是明白他的意思。
就在灯火将熄之际,一道声音骤然破风而至——
「白衣兄!救——!」
声音自门外传来,语气惊慌,尾音断裂,像是奔行中猛然呼出,嘶哑而破碎。那声喊极短,仅余一字半语,便被夜风吞没。
魏音倏然抬首,神情一凝,指尖紧扣榻缘。
墨天已立起身形,未语,袖风已起,推门而出。
门外寒光如水,月照院前,碎石微闪,瓦影倾斜。
四下无人。
墙角那只瘦狗已竖耳直立,眼望村西方向,喉中低低发出一声未成形的吠,却未敢踏前一步。
魏音轻声步近,低语道:「是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墨天站在门前片刻,神情平静如水,声音却更低了一层:
「是他的声音。」
「但不是他的脚步。」
他杖尖轻点门前青石,声音沉寂,无回响。
风从村尾拂来,带不来半点人息,只有那声惊呼,像是从极远之地砸进静夜,碎成了听得见却找不到的回音。
他低声补了一句:
「此声求生,却不留形。」
那夜风不疾,雪未至。
门曾被呼唤,人却无迹。
声已碎,院仍静,唯余夜sE,压过半盏余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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