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亲人团聚的戏码落幕,傅安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烟霞居。
时间太赶,烟霞居的布局虽然和从前一样,但有许多摆设堆在库房还没来得及找回来,因此显得有些空荡。
傅安黎站在烟霞居门口许久,迟迟没动身进去。
这地方本就临湖而建,寒风吹得紫茗面皮都好似针刺。
“小姐?这儿风吹得太冷了,您快进去暖暖身子吧。”
她到底忍不住开了口。
傅安黎仿佛才醒过神来,迈步进去。
一进门,便觉得好似从隆冬踏入了暖春。
正因为烟霞居临水而建,每到冬天都会更加寒冷,所以从建立之初,各种防寒防潮保暖的措施就做全了。
“奴婢记得这里有樽紫色的琉璃花樽的,哪儿去了?”
“还有这里,这里不该是沉香木雕的四季如意屏风吗?怎么变成楠木的了?”
终于从破败的山庄回到国公府里,自家主子也有了坚实靠山,紫茗高兴极了。
她在烟霞居里转了一圈,又回到傅安黎身边,“小姐,奴婢伺候您梳洗吧?”
傅安黎摇头,“出去。”
紫茗不敢有异议,俯身行了一礼,便将屋中的下人都带走了。
房门阖上,屋子里只剩下傅安黎一个人。
她看着铜镜里那张熟悉又不熟悉的芙蓉面。
又想起白日里盈珠在她面前跪下的模样。
难以抑制的愉悦自她心口涌现出来,镜子里那张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大。
想她擅自下山时,何曾想过归京之路这般顺利?
景王是她在归京的路上遇到的。
山庄里没有马车,只有驴车,偏那驴又不服管,一下山就跑没了影儿。
焦虑暴躁之际,她远远就瞅见官道上驶来一行车队。
那被护在中间的华贵马车顶上的明珠在日光下几乎要闪瞎了她的眼睛。
于是傅安黎就决定赌一把。
她本就自信于自己的容貌,在用了那等秘药后更添美丽。
索性弄乱自己的衣衫和头发,挑了个最美的姿势往树下一坐,信心满满等着马车来了就开哭。
车队确实为她停下了,最华贵的那辆马车的主人也确实为她掀开了车帘。
傅安黎满心期望能看见一位青年才俊,再不济也要是个五官端庄的皇亲国戚。
确实是位皇亲国戚。
但那张苍老的脸,已然是做她祖父的年纪了。
傅安黎却并不失望,因为她看见了那人眼中不易察觉的怜爱。
做不成情人,谋一份长辈对后辈的疼惜之情也是好的。
虽然开头出乎了傅安黎的预料,但好在结果令她满意。
更叫她惊喜的是,景王似乎厌恶极了青楼出身的女子。
一听说傅晏熹那个贱人在青楼里长大,就瞬间变了脸色,断定她一定是心机深沉品性低劣的人。
“那种地方出来的人,能有几个好的?”
景王是这样说的:“她小小年纪,就能从扬州一路寻回京城,可见她城府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