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珠一眼就注意到了他眼下那道刺目的血痕,当即拧起了眉头。
“你受伤了?”
又吩咐玉蕊:“小孙大夫该是没走远,你快叫个脚程快的追她回来!”
玉蕊乐呵呵地应了声,拔腿就往外跑。
江竟云第一反应就是阻止:“不用,没多大事儿,就只是擦伤而已。”
“伤在眼下,怎么没多大事儿?”
盈珠严肃道:“更何况是你这样一张脸。”
江竟云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唇角就下意识上扬:“什么?”
盈珠顿了一顿,话已经说出了口,收回来也来不及了,更何况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既然有幼时的交情,又有救命恩情来,她夸一句他生得好而已。
这样想着,盈珠镇定道:“我说,你生得好,伤再小,若是留了疤,岂不可惜?”
然而耳根处早已染上绯红,滚烫一片。
盈珠面上平静,心中却在唾弃自己。
前世在宣平侯府时,甜言蜜语张口就来,怎么到了今生,只是一句简单的夸赞,她就慌张成这样?
她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将别在耳后的长发理到前面来。
江竟云得了她那句夸赞,本就心情愉悦,再看见她如瀑青丝里露出的一小片红得要滴血的耳垂,忽然心跳如鼓。
孙佩兰确实没走远。
不到一刻钟,她就又回到了郡主府。
得知要给江竟云看脸上那一小道擦伤,也依旧面不改色。
这时盈珠插嘴:“不如也替江大人把把脉吧。”
她又问江竟云:“这些日子,除开眼下这道擦伤,你可曾还受过其他的伤?”
绣衣属在东恒,实在是个再扎眼不过的地方。
权力大。
文能督查百官、讨伐奸佞,武能领兵对阵、剿匪除恶。
肩上挑着的担子重,就意味着责任大,危险多。
她不问他又去查了什么案子,执行了什么任务,只问他可受过其他的伤。
这半年来,他们虽然不曾见面,可总有人打着江竟云的名号隔三岔五往她府中送东西。
有时是名贵的首饰,有时是新奇古怪的小玩意儿。
盈珠在青楼长大,又经历过前世,她想她大抵能明白江竟云的心思。
可她遇见的那些男人们,几乎都有想要从她身上得到的东西。
或是才情,或是追捧,或是肉体。
而谢怀英不仅要这些,还要她的命。
那江竟云想从她这里得到些什么呢?
她等了他这大半年,他没从她这里索要任何东西。
竟只是单纯地对她好,护着她。
盈珠头回很想找回幼时同他相处的记忆。
她想,不排斥他。
甚至,她有一点愿意亲近他。
如果未来,她要择一位同盟,那么江竟云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江竟云看着盈珠的眼睛,那双澄澈见底的凤眸里满是真切的关心。
他听着自己鼓噪的心跳声,在她关切的目光里点了点头,隽秀的长眉轻轻蹙起。
“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