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58(2 / 2)

话音刚落,绣衣楼的伏兵跳了出来,反过来包围了杨修等人。

“杀。”

片刻后,得知了事情来龙去脉的刘表与蔡夫人坐马车赶来城门口,刘表一下马车便怒斥了杨修,“你险些误了我与广陵王!你这样作孽,你生母若地下有知……”

杨修打断刘表,凄然地嘶吼道,“母亲若地下有知,你纵容这毒妇这般虐待我,她做厉鬼也不会放过蔡氏!只可惜,母亲没有显灵,这毒妇仍然苟活于世,可见这世上并无鬼神,也无报应!”

蔡氏神色慌张,要刘表处死这逆子。

刘表死死地望着杨修,紧握的双手微微颤抖,神色犹豫。蔡氏只得恨声对刘表下了最后的通牒,若刘表今日不处死,蔡氏绝不容他。刘表拳头松开,神色逐渐坚定,他做出了选择,他命侍卫上前,扣住杨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杨修盯着刘表,神色痛苦,他轻声问道,“我只问你——你要杀我吗,父亲?”

刘表不言。杨修愤怒地说道,“你要杀我,却连杀我这句话都说不出来,你知道这有多可笑吗?”

刘表听着杨修的质问,神色间再度流露出不忍,他放软声音,要杨修向蔡氏道歉求饶。杨修听了,身子仰起,向后退了一步,忍不住笑出了声,眼睛厉然地逼退刘表的侍卫,转而向身后的广陵王求助了最后一件事,他希望,由广陵王亲手杀了他。

广陵王看向刘表,再度问刘表,留不留下杨修,刘表只是摇头。杨修释怀大笑,不见悲容,向刘表跪拜,行了大礼,欲慷慨赴死。

就在他认命地低下头颅,等待利刃落下,城门外传来一马车声,来者正是太尉杨彪。杨修转头看向广陵王,广陵王笑而不语。

广陵王得知了杨修的计划,一早便传信给了杨氏的人,只是她也没想到,来的是杨彪本人。

广陵王朗声说道,“刘琦罪不容诛,而杨修无罪。我想救下太尉之子,卖杨氏一个人情。”

杨修怔怔地说道,“可我不是杨修。”

广陵王轻轻摇头,说道,“你若不是杨修,杨彪怎会为你而来?血脉啊,是最虚伪不过的枷锁。”

杨氏侍从向刘表请示,要求带回杨氏的公子杨修,刘表还未回过神来,他叹了口气,表示刘琦已死,抬手放行,任由杨修跟着杨氏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广陵王见杨修已安全离开,也准备离开,分别前,她向刘表行礼,说道,“那便,日后再会了,刘皇兄。”

弘农

杨彪今夜设宴招待一位贵客——西凉军,李傕。

杨修只当还广陵王的人情,同意广陵王在杨府进行这场针对于李傕的刺杀。李傕来杨府,实为奉董卓之命,缉拿袁氏女。杨修欲借绣衣楼,将袁夫人秘密送出去。

李傕与杨彪谈及袁夫人去留一事,忽然,他话锋一转,称自己途中获得一情报,意图谋反的广陵王正潜藏在弘农,李傕欲以袁夫人逼杨氏交出广陵王。

广陵王于屏风闻言,大惊,忙撤离会客室,前往袁夫人内室,临时更改计划,放弃刺杀,途中她虽意识到绣衣楼情报再次被人出卖,只是时间紧迫,心中只得暂且放下此事,先行送袁夫人离开弘农。

侍女小竹突然出现,带广陵王前往女眷内室,欲乔装后秘密离府,杨修后一步进入更衣室,也被拉去乔装,一番折腾后,广陵王与杨氏母子同乘一辆马车离开杨府。

不料,途中行至山道,被沿路的西凉军盘查发现异象,广陵王一行人只得强行闯关,马车一路疾行,可毕竟跑不过西凉军军马,杨修焦灼之际,马车车轴处也传来不妙的断裂声,广陵王提议,待到分岔口,她与杨修等人兵分两路逃离。

杨修正要答应,袁夫人忽然摇了摇头,颤颤巍巍地伸手握住杨修的手,温柔地说道,“我不要和德祖分开……德祖在害怕,我,我会害死德祖的……让我下车,拦住他们吧……他们要抓的是我,只要德祖平安,我愿意承受所有的报应……”

杨修急恼,只以为袁夫人又发疯病,袁夫人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德祖,记不记得你小时候生了一场很重很重的病,娘抱着你,向神佛祈求,求他们开恩,让你再在娘身边多留几年……神佛答应了,所以你虽然睡过去了,可是很快又醒来,回到了娘的身边,现在时间到了,神佛要把德祖收回去,但是,你不用怕,娘会替你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一声重响,杨修一掌拍在马车上,他似是忍无可忍,将自己的身份告知了袁夫人,广陵王阻拦不住,马车内沉静半刻,并未传来崩溃的哭闹之声,广陵王与杨修不可思议地看着袁夫人,袁夫人虽疲弱却并无疯癫的征兆,她只是温柔地笑着,说道,“这件事情,娘早就知道呀。”

说完,众人还未反应过来,袁夫人打开马车门,翻身跳了下去,杨修几乎同事跟着探出身去,却未拉住母亲。

马车内,杨修最后看到的,是他的母亲被西凉军一枪穿胸而过。

接下来一段路,还算顺利,即将到达华阴,广陵王告知杨修,自己不能再错过这次的刺杀机会,等李傕回渑池驻地,杨修沉默了一下,决定参与广陵王的刺杀计划,他愿以荆州刘琦的身份,假意投靠李傕,伪装成随行侍女的广陵王趁机上前刺杀。

怎奈李傕毕竟是身经百战的老将,广陵王不等杨修发出信号,疾步上前锁住李傕的脖子,李傕毫无惊惧,其副将急忙上前,广陵王将刀抵在李傕脖子上,质问其副将几个问题。

“出卖给绣衣楼雒阳据点给郭汜的人,和出卖我行踪给李傕的人,是不是同一个人?”

那副将与李傕对视一眼,副将神色犹豫,广陵王手上又用力了几分,副将急忙说道,“——我说,我说,是郭——”话音未落,一把飞矛袭来,精准刺穿副将的喉咙。

随后,一队人马在李傕广陵王众人面前停住,来者正是西凉军中郎将,吕布。

广陵王盯着那人,僵持片刻,挟持着李傕往后退了几步,后猛地将李傕推出,闪身骑马逃离。李傕质问吕布为何不追,吕布冷淡表示,自己不杀女人,而后策马离开。

广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弘农事情平息后,广陵王正与从邺城回来复命的傅副官谈话,忽然侍女来报,说门口有一信封,上面只有“南阳”二字,傅副官自然地替广陵王接过来,刚打开信封,一纸人从中飘出来,那纸人抖动了下,说道,“初次和殿下交谈,请先容学生自我介绍。学生乃是南阳诸葛氏。复姓诸葛,单名亮——字孔明。”

56.残局

长安

“唉,不就是仿了袁绍的字迹写了几封信嘛,人不都还活着吗?何必将我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书生赶出来?这绣衣楼给的盘缠,算的还真是分毫不差,刚到长安就差不多了……”一个穿戴着黑色斗篷的人影一边慢慢拖着步子行走,一边嘴里碎碎念着些什么。

没有人会注意这个奇怪的黑色人影,因为这里是长安最大的一处贫民窟,所有居无定所或是身患疾病的穷苦之人都会被赶到这里。

董卓在长安执政期间,毁坏市场交流流通的五铢钱,再加上雒阳及长安两地的铜人等各种铜制品,用来铸造小钱。这种小钱制作非常粗糙,甚至没有轮廓和文字,百姓都不愿意使用,最终导致市场紊乱,物价飞涨,甚至不少人一夜破产,被赶出住宅。

街上散发着刺鼻的气味,房屋破烂到屋顶几乎盖不住什么,住在里面的人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蓬头垢面,似乎随时都会倒下,而这处贫民窟又恰巧在城中道路的必经之处,像是彻底撕下了那层虚伪的面纱,将这处烂疮毫无顾忌地展示出来,人人都看得见,却又无人在意。

突然,郭嘉感到腰身那里被人碰了一下,他熟练地伸手去探,果然,钱袋又被偷了。

他侧头一看,一个矮小瘦弱的身影已经蹿入巷子就要穿过大路跑向另一边,郭嘉经验丰富地疾步跟上,就在他伸手抓住那小贼时,一辆疾驰而来地黄金马车就要撞上眼前的孩子。

郭嘉忙一把将那孩子拽过来,护住那孩子的头,两人双双跌倒在地,他忽然抬头去看那马车的主人,随着风撩起的车窗帘,郭嘉看到一张熟悉的冷淡脸庞,车中那人目视着前方,并未注意马车下的动静,很快,这辆黄金马车便消失在了郭嘉的视野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好久不见呀……

接着,郭嘉感到怀里一阵扭动,他刚一松手,那孩子便跑了没影,郭嘉慢慢起身,看着那女孩的身影笑了一下,藏在斗篷里的手将钱袋收进衣服里。

数日前,广陵

“你被袁绍赶出来了?”

“正是!”

“所以你想来绣衣楼做事?”

“嗯嗯。”

“……你想做事,可以。先把你那烂摊子给收拾了。”

那人故作困惑的样子,说道,“十八路兵马不都散了嘛?”

“董卓迁都长安,于长安执政倒行逆施,民不聊生。这可是由你引发的连锁反应,因此,也得由你去处理这残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那人像是讨好地笑了下,接着又悠悠地开口道,“不急,殿下耐心等待即可。若是殿下希望我出使这趟长安,在下自然万死不辞,自愿前往。只是这盘缠……殿下能否多给点?”

广陵王不知是气笑了还是什么,爽快地说道,“好啊,只不过楼中账目出入都由傅副官掌管,你问他要去。本王可管不了。”

郭嘉拿着好不容易批下来的经费,临行前,微垮着脸对广陵王告别道,“我知殿下事务繁忙,账目这类琐事必不会过多地放在心上,只是在下觉得,财务大权这般全然交给外人,似是不妥……”郭嘉还没说完,广陵王就命人把郭嘉推上马车,将人赶紧送走。

失了献帝刘协的董卓在长安彻底放开了手脚,整日荒淫无度,可这政务、军务要事仍然要做,贾诩等人的事情越来越多,同僚们都忙得焦头烂额。

贾诩时不时需要与同僚协调事务,放眼望去,这宫内几乎都是凉州人,不少同僚忙起来已经顾不得训民正音这种事情,时不时冒出一些凉州话,贾诩听到有人说凉州话,也会自主地以凉州方言回复。

“太师抱恙?”

“似乎是头疾,需得在宫中多加休养,没有十分要紧的事情,还是不要打扰为好。”

“那郿坞……”

“自然还是会去的。”

“我明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贾诩看着那宫人离开,心下只是有些奇怪,但是想到董卓那议事时,时常走神的样子,他只略懂些药理,于医治相去甚远,他还看不出什么问题,这个想法只是在他的脑海里转了一下就放下了,他还有很多西凉军务要处理。

57.还魂

青州

刘备与青州刺史田楷一起对抗冀州牧袁绍,刘备因为累次建立功勋而升为试守平原县县令,后领平原国相。

平原的街市上,领取赈济粮的灾民排起长龙,广陵王的仪仗被堵在道中,缓慢前行。青州上个月有旱情,平原相刘备获得原京兆尹司马防援助,青州旱情得到缓解。司马防为河内豪门司马氏族人,不久前从长安告老还乡。

人群中突然发生骚动,不久后跑出来一个魁梧的身影。那人追着人跑到广陵王前,毫不顾忌地大声说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广陵那个拿我当狗使唤的女王爷啊。”

广陵王急忙让人住嘴,把人带回住处后,问起正事,“你查的事如何了?”

那人回想了下,说道,“调查出卖了绣衣楼雒阳本营地人、调查董卓身边乘坐黄金马车的军师……我已经查到线索了,嫌疑人就是司马防!”

“……”广陵王看着那人沉默了一下,开口道,“理由呢?一个赋闲退隐的老先生,就为了买黄金马车,出卖绣衣楼?”

“……”那人神色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转而又说道,“我潜入司马家,还发现了一个可疑的的人。一个没病装病的老男人,所以我把他拆开来检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广陵王从华佗的包袱里发现一个白玉牌,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司马防。

广陵王带着华佗去给司马家的人赔礼道歉,好说歹说,才把人送走,

回去整理的时候,两人又在司马防的随身物品里发现了一封密文信,花了一些时间破解,密文的内容为

——“董卓已死,张角尚存。”

鸢使来向广陵王汇报司马家密信的进展,说道,“傅副官已经检查过很多遍了,最后认为那个东西和董卓与张角都无关。他说那其实是账本。对商人来说确实是机密,所以才加密。董卓指的是血本无归,张角则指的是大赚……”

那魁梧医师当即大声反驳,“账本里怎么可能有董卓张角,我看你们那个傅副官有问题!”随后那人与鸢使吵了起来,广陵王摆手制止。

广陵王看着华佗,又吩咐道,“华佗,我有新的事要交给你办。你知道西凉军李傕身边,有一位叫贾诩的军师吗?”

阳陵

广陵王与华佗两人谨慎地走在阳陵的街上,远处的刑场上西凉军将领樊稠正与一女子杀人取乐。

绣衣楼其中一支在调查绣衣楼本营被烧毁一事时,不幸被捕,正被关在阳陵的营牢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广陵王命华佗以军医的身份潜伏在西凉精锐“飞熊军”中,自己则以侍女的身份混在那长安姬身边。

白日里,广陵王扮作的侍女被一人纠缠,正巧碰见走来的长安姬得以解困。

是夜,广陵王走在路上,再次被那男仆缠住,华佗从房顶上跃下,击中那人的后脑勺,不小心引来了府中的侍卫。

长安姬没有过多追责,广陵王同时又得到来自军营的消息,说樊稠今晚将从军营回来。樊稠边与那长安姬调笑,边喝得酩酊大醉,扶樊稠回去路上广陵王试图偷令牌,不信被发现,正与那樊稠缠斗,那长安姬看到那画面只是愣了一下,广陵王以为不好,谁知那长安姬神色一冷,完全不似白日那般谄媚,抄起烛台就砸向樊稠。

广陵王惊讶地看着他,不等二人迟疑,门外传来守卫的问询声,那女子熟练地演了起来,勉强躲过盘查,她长舒了口气,边收拾边告诉广陵王她的名字。

她的故事很短,与丈夫在山上游历不幸被西凉军发现,丈夫被杀,而她也不幸被掳,她忍辱负重,直到今日,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突然来了。

她用沾血的手毫不在意地撩开发丝,疲惫地笑了一下,让广陵王和她的同伴快走,她只能拖得一时,广陵王急忙要去拉人一起走,那女人却突然又演起来,猛地将广陵王等人推出房门外,演完了她这辈子的最后一场戏。

次日,广陵王与同伴离开时,于城楼上方发现了那位蓝姓女子的被吊起的尸体,广陵王怔怔地看了一眼,华佗为广陵王开了例外去救那女子,广陵王道谢,沉默地离开了。

广陵王日夜兼程返回广陵,前去参与豫、荆、徐、冀、青州,五州停战结盟会议,期间她看着那第一个响应的平原相刘备,发现他身边站着一个眉目清秀,身着玄衣的青年,背着一个巨大的画箱,那青年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开始作画。

广陵王自然对五州和谐相处乐见其成,但心中总觉得不妙,故与华佗二人仔细盯着联盟各处环节,果然,在即将歃血为盟的地方祭坛处发现大量火药,以及一张勾画着各种颜色线的纸条,广陵王想到那个背着画箱的青年——刘备的三弟,张飞将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广陵王与华佗连夜追击刘备一行人,于山道上受到五斗米“天兵”截杀,侥幸逃过一劫。

几日后,在广陵收到一幅山水画,上面绘着河流十分眼熟,落款只有一个“飞”字。

58.鬼

王粲详细地记录着贾诩所说之事,时不时点头回应,他记完上一段,抬起头,忽然发现自己的对面,会客室的墙上挂着一面镜子,他猛地看到自己的脸有些吓了一跳,就当他要移开视线的时候,眼睛里忽然瞄到镜中的屏风后面,似乎有一个幽幽的身影过去了,似乎在往外去。

他背上顿时冒出些冷汗,贾诩关切地看着王粲,询问他可是身体不适?

王粲迟缓了下,表示无事,贾诩奇怪地转过头去,发现自己身后墙上的那面镜子,回过身来的时候笑了一下,打趣道,“可是被那镜子吓到了?”

王粲见主人家这般直白地说了出来,也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委婉地问道,为何在家中挂这样一面镜子,贾诩却像是想起什么有意思的事情,缓缓说道,“那面镜子啊……还是主公赏赐给我的第一份见面礼呢。”

广陵

“先生看这幅画看了许久,是很喜欢此画吗?”广陵王轻轻走入会客室,见那人仔细地在看着自己会客室墙上的那幅画作。

那人慢慢转过身,笑着说道,“在下若说喜欢,殿下肯割爱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广陵王没有回答,而是将话题引到正事上去,“先生此次作为西凉军的和谈使者,本王自当礼遇。”说罢,边抬手让下人将那画取下来,赠了出去。

那人像是爱不释手地欣赏着那新得的画作,喃喃道,“洛水之图,真是绝景,落款是……‘飞’,不曾听闻的画师。”

广陵王接话问道,“不是蔡、荀之类的名家大作,让先生失望了?”

那人忙笑着否认道,“怎会。世人看重名声,却不知神作往往出自无名之辈。啊……实在抱歉,在下腿脚不便,不能久站,要先落座了,失礼。”说完便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在次座坐下,广陵王示意侍从拿来靠垫和凭肘。

那人柔和地轻声道谢,又开口说道,“这是董太师亲笔拟写的和谈条件,殿下请过目。”

绣衣楼一直暗中探查董卓的西凉军内情,时不时在内外骚扰,让董卓应接不暇,这下总算轮到广陵被盯上了,贾诩前来和谈,西凉方面打算以盐铁换广陵息事宁人。

那人趁广陵王仔细翻看和谈条件文书时,开口补充道,“广陵多山川,在下来的时候走了水路,船行通畅,水流平稳。水路如此方便,运输盐铁,想必也会十分顺利。”

广陵王合上文书,笑着说道,“四通八达,方可国运昌隆。故本王每年都会组织疏浚工事。不过前几日,我派人疏浚淤塞之处,却出了一件怪事。”

那人眼眸微动,脸上满是关切之意,等着广陵王继续说下去。广陵王似是边回忆边说道,“广陵城中有一条贯穿城区的古河,叫桃娘河。河水丰沛,居民常沿着河脉打井,啊,本王府中的井水,也正是来自桃娘河水脉。”

贾诩微微点头,似是听得十分认真,附和道,“滋养一方水土的河流,往往会被百姓称作父母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广陵王赞同道,“正是。所以本王府上的摆画,画的都是桃娘河景。”

贾诩一怔,旋即轻笑出声,轻轻拍了拍身侧的画卷,说道,“原来如此,是在下见识浅薄了,还以为画的是洛水,竟是本地的父母河。”

广陵王忙表示,“哪里哪里,广陵郡小,鲜有人知,更遑论这条河。刚刚说到哪儿了……哦,对,井水。”

她回忆道,“广陵居民定期会于此河边上举行祭祀,前不久,祭祀那日,井水中突然漫起一股腥味,搞得广陵人心惶惶。解下来,有个孩子说……‘打水的时候,在井中看见了另一个自己。’”说完,两人看着彼此都笑了起来,

贾诩说道,“童言无忌。赤子无邪。孩子的念头,可真是有趣。”

广陵王点头,随后又故作苦恼地说道,“是啊,可是那孩子的父母信了,本王担心这事传出去,让其他居民也惶恐不安,便决定亲自去一探究竟。”

贾诩赞赏道,“殿下真是爱民如子,能得殿下庇护,广陵百姓定然不惧鬼祟。”

广陵王故意提了下音调,惊讶地说道,“你猜怎么着?那孩子,不见了!”

“……”

广陵王看贾诩没说话,自己接自己的话,轻松地说道,“哈,不过,正当众人焦急找寻的时候,那孩子就自己回来了。只不过……性情大变,好似换了个人。”屋外,晴空突然传来一阵闷雷之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贾诩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手指抚摸过杯盏,看着茶杯若有所思,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孩童胆小,元神不宁,受惊失魂,也是常有之事。”

广陵王却有些激昂地说道,“先生了解本王,本王从不信这些鬼神之说,当夜,本王就带着人前往井边,要看个究竟。谁知,本王探身往井里一看,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她在自顾自地对着本王笑了起来。”屋外地上的落叶忽然被一阵狂风卷起,天色昏暗,似有暴风雨来临。

“本王派了水性好的人前往那井底查看,不想,竟发现了此物……”说着,她从宽大的衣袖里拿出一面破裂的铜镜。那铜镜划过桌案,滑到了贾诩的面前。

贾诩看着镜子,神色平静地说道,“自古就有以镜作厌胜之术者,此物自来不详。”

广陵王忙点头,说道,“正是。取出这面镜子后,这口井的井水顷刻干涸。本王回府后,对这异象百思不得其解,故站在二楼远眺,不想,在院中发现一人……”说着,她看向对方,发现对方竟也含笑注视着她。

“我看见,院中站着……另一个我。”

广陵王苦恼地说起随后发生的一系列怪事,提到那镜子无论扔到哪去,最后都会回到自己身边。

贾诩似是为人分忧般地说道,“若是在下,此刻会想一了百了,填埋了那口妖井。”

广陵王笑着一抚掌,赞同道,“正是如此。本王当即命人填埋了那口井。可又有一件蹊跷的事情发生了。”

贾诩笑了,似是嗔怪道,“殿下说话真是勾人,在下这样一句一句听着,简直听得心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广陵王也不再卖关子,说道,“我那鸢使回来之后,整个人的习惯都像是变了一般,”

贾诩也像是想起什么说道,“在下倒也想起一个传闻……殿下可知,为何女子比男子更易被鬼神惊扰?”

广陵王摇了摇头,手支着头,倚着凭肘含笑看向贾诩,贾诩说道,“因为镜子可映万物,可联通阴阳,人照镜子,会被某些东西看见。它们会把境外之人的魂魄拉入其中,再取而代之。女子爱美,更常照镜,故更易受害。”

广陵王笑着摇了摇头,似是开玩笑道,“吓,先生说得好可怖,本王以后可不敢照镜子了。后来啊,本王有带人去井边查看,竟发现那原本被填埋的枯井,不知为何又被掘开了。不仅如此,那井中的井水也恢复如初,倒映人影。”

贾诩哑然失笑,说道,“殿下竟还敢看井中的倒影?若是在下,那是断不敢再看了。”

广陵王摆手,不以为意道,“本王行事问心无愧,从不做虚心事,为何要怕?自然敢看。这次再看到的,却着实出乎意料……”

贾诩好奇地附和道,“难道,又是另一个殿下?”

广陵王摇头,摆了个噤声的手势,说道,“嘘……我所见到的,并非只我一张脸,水中倒影里,我看到我被身边的鸢使们按在井边,乱刀捅死,再被推入井中,毁尸灭迹。”

贾诩似是恍然,说道,“真是骇人。看来,殿下身边的人,早已被鬼替换了呢。哎呀,这样说来,现在与我对话之人,是人还是鬼呢?”屋外一道闪电掠过天际,照亮了院中的刀斧手的长刀,那寒光直倒映在贾诩的眼中。

那队刀斧手前跪了一排被绑好的人,刀斧手手起刀落,霎时,院中的青石砖上便洒满了鲜血,血肉割裂的声音与哀嚎之声交织,红色的血液被倾泻而下的雨水冲走,血水交融,染了一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贾诩似是专注地端起茶杯喝茶,只见那茶杯中的水面丝毫不动。

广陵王看着贾诩,神色平静自若,抬手命人押上来下一批叛徒问斩。

忽然,贾诩幽幽地开口道,“”茶香正好。殿下,故事该继续了。

而广陵王的眼神却逐渐冷了下来,干脆说道,“自那日以后,我对身边所有的人便无法再信任。只余随身两位副官为我辨明楼中之人身份。先生不若猜猜,王府中有多少是人,多少是鬼?”

贾诩平静地脱口报出绣衣楼的人员配置,广陵王神色不明,带着怀疑地口吻说道,“先生知道地如此清楚,不禁让本王也开始怀疑,先生是人,还是鬼呢?”

贾诩似是轻叹道,“呵呵……在下不过一介书生,且跛足,就是鬼找替身,也是看不上这样的身子的。容在下再猜一句……我猜,殿下身边,已经没有一个活人了。所谓疑邻盗斧,只要知道身边藏着鬼,便会对所有人产生怀疑。所以哪怕身边最初只有一只鬼,其实也等于全部都是鬼。”

那人看着庭院似是在期待着什么。

广陵王问道,“先生还在等什么?是没看够吗?到此为止了。”

贾诩转过偷与广陵王对视,似是虚心请教道,“殿下可否不吝赐教,让我也好好学学分辨人与鬼,避祸趋吉。”

广陵王却没回答,继续说,她之后再命人挖开那口井,却在里面发现了累累白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贾诩收回视线,轻叹了一声,似是可惜道,“殿下何不留着那些鬼审问,以便让他们招出幕后主使才好啊?”

广陵王感叹道,“先生心善,可不要被这些鬼怪给迷惑了,若遇上鬼,应当立刻处决才是。”

广陵王突然上前用力地握住贾诩的手,盯着人轻柔的说道,“本王啊,也很是担心,这正与西凉和谈之际,若是招供出了先生的名字,可不太妙啊。”

那人却似是一副求饶的样子说道,“殿下,好疼啊。在下的腿已经瘸了,要是手也废了,那就太可怜啦。”

广陵王笑了一声,轻轻拍了拍贾诩的手腕说道,“哎呀,本王第一次见识先生的手腕,不禁有些太过激动了,抱歉,抱歉。”

贾诩笑而不语,起身去拿被遗忘的和谈文书,再次呈递给广陵王,又俯身耳语道,“殿下啊,在下还有一事要提醒,这鬼啊……当人当久了,就会忘记自己原来的身份了。”

广陵王余光顺着贾诩的伸出的手指方向,看到了身后的副官。

她眼神微敛,抓住贾诩的手指,轻柔地让人收回,开口说道,“先生真是热心。本王也有一事,要提醒先生。这人换鬼、鬼换人的傀儡把戏玩多了,可别沉迷进去了。嘶……说起来,本王倒还有一奇遇。本王外出游历,误入一洞穴,出来时看到一处鸟语花香,与世隔绝的村落,仿佛是这乱世中唯一的净土一般,叫人好不留恋。本王不知在里面呆了多久,对外面现实的感觉越发模糊,终于有一天发觉出不对劲来,吓得急忙逃离,然后才发现,这一路上的村民啊,早就成了披着人皮的血肉怪物。先生如此聪慧,想来能比本王更早发现并离开。这鬼呢,若是知道了,到底是不可怕的,怕的是,那人真的信了。”说完,广陵王很是语重心长地拍了拍贾诩的手。

贾诩客气地向广陵王告辞,返回了亭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书梦空间 http://www.shumkj.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p>

最新小说: 开心超人之我成为了她们的哥哥 斗罗之开局复制昊天斗罗 如胶似漆(NP 校园高H) READXWRIGHT FATE篇 听说白月光把我忘了 迟到17年 狐愿 影视世界旅程第五部失落的归途 如果日腐男人们参加恋爱综艺? 真情侣的纯爱与纯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