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宋江下落
樊叶一路都很兴奋与忧虑并存,樊花则十分不忿地模样,一直碎碎念地诅咒着什么,听的沈易安烦躁不已,不得不开口制止。
樊花停下脚步,望着樊叶道:“哥,这么多年下来,这些人如何欺辱我们的,你难道都忘了吗?凭什么我们还要给他们介绍活计?”
樊叶满眼宠爱地朝樊花一笑,比比划划一阵子,樊花终于泄下气来。
沈易安问樊花是何意,樊花道:“我哥说我们也没少得到照应,若不是他们收留我们,我们俩恐怕早就死了,要我知恩图报。”
“你哥虽然不能说话,却比你明大义。”
“你知道什么?!”樊花委屈地抬头,眼含泪水:“像你这样的有钱人,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可知道,寒冬腊月是谁双手浸泡在河里洗大家伙儿的衣裳?!酷暑难耐,又是谁不能去卖艺,只能专门给别人摇扇子?!是谁赚了三个铜板却要被拿走两个?!是我,我和我哥!他们带着我们,全是因为我俩可以像狗一样被他们呼来唤去!”
沈易安看了眼樊叶,见他全是心疼和抱歉,就知道樊花所言非虚。
沈易安诚恳地道了歉,又望向二人道:“那我们就去看一看,我就问几句话而已。我给你们些酬劳,往后你们兄妹做点小买卖养活自己,就别跟着他们四处漂泊了。”
樊花压抑地摇头:“无功不受禄,你不把我们送进大牢我就知足了。走吧。”
诸如宿州这样的城市,卖艺团体不止一个,相互之间的摩擦也是常有的,为更好地讨生活,大伙儿就只能比谁更早一些,好理直气壮地占领繁华之地。
几个人左拐右拐,进了一条深巷,又往前走了好一会儿,终于来到一间大门都烂掉的破院子。
推门进去,十多个人正在忙碌,有人练功,有人蹲在地上用瓦锅煮着什么,还有七八岁的女孩在吊嗓子,生活气息伴随着些许气味迎面袭来。
三人站在门口,里面的人如同被按下短暂的定格键,当樊花一脚踏进去时,一切又恢复了原样,没人理会究竟发生了什么。
樊花、樊叶带着沈易安进去寻人,被一个中年女子应声拦在院子里。
樊花耷拉着眼皮,从余光中扫了这女人一眼后冷漠地开口道:“找孙大板子,你让开。”
“呵呵,找我男人,还让我让开,小蹄子勾人的本事是越来越厉害了?!这一夜未归,就带回个小白脸,是给你和哑巴还钱来的?”
樊叶听到“哑巴”二字嘴角动了动,终究没有任何动静,抬头拉了妹妹一下,示意她不要冲动,又指了指沈易安,敦促她干正事。
“抢了你姐妹的相公,还一口一个你男人,你要不要脸?!”樊花警告:“你最好给我让开!”
女子瞪了樊花一眼,随后扭着腰身朝屋子的方向而去,樊花示意沈易安跟紧,三人便一同朝破屋子里去。
走进来,沈易安才发现这群人大概是窝吃窝拉的典范,煮汤的边上就是粪便,小孩子干脆就追着苍蝇玩,妥妥地像个原始部落。
沈易安掩住鼻子低声问樊花:“你们有手有脚的,收拾收拾这院子也不至于……”
“谁收拾?只要我收拾一次,日日都要被人喊起来扫院子,端午过后就走了,谁爱收拾谁收拾。”
“你说的……有道理。”沈易安穿越过来第一次觉得自己格局小了,从前还觉得田小稻、萧靖漛过的可怜辛苦,如今才知自己从未见识过真正的底层生活,细思下来,樊花他们的生活也许正在被某些人羡慕着。
这就是繁华背后的龌龊,礼仪背后的流氓,华丽外表下的重重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