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沈易安就没有要动宋家资产的心思,最多不过是给宋岩圭一些教训,但童贯如此,他不能反驳,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沈勇此时正在船头的阁楼里一边灌酒看着地图,手点在一处急转弯的河道处道:“过了这个急弯,按理说就该靠岸了,三日后吧。”
“什么叫按理说?”沈易安疑问。
“这个……前面那艘船的人,整日不知道在想什么。”
有波斯女郎陪伴,童贯几日都没出现过,沈易安自然知道童贯在想什么。
他是在考验,看看沈易安究竟会不会对宋岩圭下手。
下手,证明沈易安是个狠角色,且为人贪婪;不下手,说明沈易安对他童贯是有所保留的,不能跟自己一心。
汴河宽阔,水流平缓,日复一日越发枯燥,沈易安平日只靠看书或者跟宋岩圭聊天打法时间,这样过了十来天,越发觉得无趣,有种密闭空间的感觉,像是要把人逼疯。
这些日子经过一些码头,无非是些镇子或纯码头,岸上也都是些低级妓馆,实在是入不了目,索性补给过后就直接离开,日夜兼程地赶路,途中偶尔也能遇到类似画舫却不及画舫十之一二的小船,女子浓妆艳抹地召唤船只靠近,而沈易安则是避之不及。
第三天一早,就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有经验的船工降下船帆,捧着热气腾腾地煮鸡蛋坐在船舷内侧享用,沈易安过来时,这船工立刻起身,说这天会午后会有大雨。
“那就放慢些速度,反正也不急。”
“不急不急,不过前面有个险湾,要争取在大雨之前通过,否则河水暴涨,转弯处水流湍急,常有漩涡,咱们这么大的船不好控制啊。”
“哦,”沈易安这个外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你们就多吃点,争取早点过险湾。”
船工放下手中的鸡蛋有些纳闷,过险湾跟吃饭还有关系吗?
沈易安去了厨房,吩咐封二娘多蒸些炊饼,等会下大雨的话,怕是不好做饭。
封二娘看了天,也觉得该早点准备,就赶紧组织人蒸炊饼。
然而,没过多久,就听见天边轰隆隆地响雷,虽然并不强烈,却绵延不绝耳,一声声重叠在一起,河上也即刻起了风。
船工全部归位,此时只有巳时中,也就是上午十点多,大雨比预料的还要早些。
雷声越来越响,仿佛就在头顶炸开,望向空旷的河面,沈易安目光聚焦在自己船上的避雷针。
当初他给自己这艘船装上这铁针时,所有人都不解其用,沈易安虽然也不想发生意外,但防患于未然还是有必要的。
风越来越急越来越大,河畔偶尔可见的随杨柳都被吹得群魔狂舞,天色也越来愈沉重,仿佛黑夜已经降临。
不相干的人都回到船舱,而此时正好又是顺风顺水,客船速度越来越快,当暴雨来临时,这船已经犹如离弦的箭一样快速前进,舵手双手紧紧拽住绳索,一点也不敢放松。
每一艘船都在河面不同程度的摇晃,这还只是大风的原因,沈易安向远处眺望,只见乌云翻滚着过来,一场急雨迫在眉睫。
航船时,下一整天的雨并不可怕,最怕这种急雨,虽然来的快去的也快,但是短时间内引起的河水暴涨,水流加速会让船只更难控制。
果然,又一个响雷过后,大雨如期而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