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安许久回过神,一步步回到马车上,再看李勇那略带戏谑的神色,心中一阵叹气。
怎么着,这“沈”姓这么好,李师师自己改名沈师师,李勇改名沈勇。
不等沈易安开口,李勇先道:“既然李师师你都唤他沈师师了,从今往后,你就唤我沈勇吧。李姓乃我师母的姓氏,我本是孤儿,师傅捡到我悉心教导,因师母与夏国皇室沾亲带故,为保我周全,才让我姓了李。如今师傅和师母早已归西,我这姓,便也随师母埋了去。”
沈易安摇头:“家中与我同姓的,不是家奴就是卖了身的,你不同。”
“那就当这是我自己的姓,我既然要留在中原,就要想办法保全自己,李勇的名头对我来讲,就是随时都可以被人追杀的祸害。”
沈易安点了点头,这么说就很有道理了嘛。
“那我的姓就免费给你用好了。”
“……”
啾!啾——啾!
马车飞奔,扬起沙尘,将其余的赶路人远远落在后面。
出发后的第四天中午,一行人到了河中府,后面一路向北,路并不好走,第六天上午就能抵达洛水河畔的延州。
延州即前世的延安,此时也叫延安府,只不过延安府距离宋夏两国边境,比到河中还近些。
后面这几天行程出奇顺利,顺利地让沈易安觉得有些蹊跷。沈勇对此莞尔一笑:“匪贼们传消息很快,这边距离边境很近,并非匪贼多安分,而是没人敢动咱们。”
“那你不怕暴露?”
“怕什么,所有人都以为疾风剑早就死了。何况我现在是沈勇。”
张七圣安排的人算着日子,天天派人到城门口盯着,这一日见到这豪华马车与张七圣书信所言一模一样,便急忙拦了下来。
沈易安也是极为好客,请前来接应地人一同上马车,马车内的各种设施让来人赞叹不已。
接应沈易安一行的人名叫丁允,是原来东京城里杂剧家丁现先的后人。当初丁现先因讽刺朝政而被迫离开东京,本来是奔着往西夏逃亡的,哪知到延州后,就没听说再有人打探他,便留在延州继续老本行,只是嘴老实许多,后辈虽然继承了衣钵,讽刺的笑话就再也不敢讲了。
丁允开门见山,称石油已经备好,随时都可取走。
眼看回程时间还要更长,沈易安实在是耽误不起,生怕什么时候不留心,苏颂就提前归西,所以客套的话也就不多说,忙着萧原安抚好马匹,之后便考虑第二天就启程。
沈易安虽没来得及去看那石油汩汩往外冒的地方,却听说那边是个沙漠。
找到一个窑厂,沈易安说明来意。
原来这边的石英砂很常见,完全具备建厂的条件,可丁允却说不远处的夏国,不仅石油这边多,石英砂也就地取材,成本不及这边五成。
沈易安承认自己动心了,但是行动之前,他必须确认这石油和石英砂的组合究竟能不能炼出更加通透的玻璃。
瓷窑老板见到钱后,眼睛都比往常大了一圈。
为了配方保密性,沈易安只是借用瓷窑的炉子和厂房,其余所有操作都亲历亲为。
经过几次调整,终于在第六次试验室,沈易安得到一凸、一凹两块剔透的玻璃透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