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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不疾不徐走在回廊上,为首的齐贞步态稳健,胡杳杳探头探脑黏在李岁祯身边,眼神被蝴蝶勾了去。
黎嫣用手巾点点嘴唇,挑眼轻笑,“真是别样风光。”
李岁祯施施然露出笑意,花圃里的山茶开得红艳,“待得春风几枝在, 年来杀菽有飞霜。”
(取自苏轼 《山茶》对人生世事无常的感慨)
黎嫣不吐不快,抬手压发髻,“酸诗。”
李岁祯心中低吟,绕风思忖,并未正面回应她。
“你们两个说什么好玩的呢?”胡杳杳好奇心一起来,便一发不可收拾。
李岁祯摸摸她的头,并未多言。
胡杳杳挠腮懊恼,不多时,抛开她们二人的弯弯绕绕,乖巧可爱。
“李姐姐,前两日我听到一个好玩的,好像是……陛下和太后娘娘之间的。”胡杳杳正说着,两个人跺脚让她赶紧闭嘴。
“你的饼子吃完了吗?”黎嫣攒眉蹙额。
胡杳杳把布包一抓,紧张兮兮,“干嘛?”
口型示意她,闭嘴闭嘴闭嘴。
先前她们说旁的,齐贞根本不插嘴,也不屑于理她们,胡杳杳怎么老是拎不清。
果然,齐贞在回廊转了个角,偏离了慈安宫的方向。
“宫里的风言风语,莫要拿到太后面前去说。”
齐贞如无其事,肃然。
几人噤若寒蝉,胡杳杳躲到李岁祯背后。
“姐姐……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红着眼睛。
李杭祯拍拍她的手,点头。
齐贞脚步骤然停止,捏着眉心,冷漠道,“朕乏了。”
小禄子挡在她们三人面前,打着哈哈,巧言令色。
“诸位娘娘想必累了,早些回去吧。”
“恭送陛下。”
李杭祯垂目谢礼。
黎嫣微微躬身。
胡杳杳脸色苍白跟着行礼。
蓦地大步流星行步离开,小禄子从容自若跟在身后,朝她们三人颔首。
胡杳杳一激灵,崴脚差点跌到花圃里,黎嫣漫不经心扯住她的布包,她整个人被定在空中,绝望抬头。
“狗嘴吐不出象牙。”黎嫣骂道。
胡杳杳勉强直起身子,抢过布包,警惕盯着空荡荡的回廊,“我不会被处死吧……我害怕……”
“早干嘛去了?”
见黎嫣并不松口,李岁祯上前挡在二人面前,揽肩宽慰胡杳杳。
“少多嘴,多吃饭。”
黎嫣扶着额头,歪歪扭扭娇声,“哎呀哎呀,妹妹真是累昏头了,先走一步。”
李岁祯将迷迷糊糊的胡杳杳好不容易送到晏儿手上,那丫头面色僵硬谢了句,扶她进门,还不小心跌了一跤。
胡杳杳吃一嘴灰,顿时哭爹喊娘,大哭不止。
李岁祯无奈,装作没听见走了。
桃夭姗姗来迟,柔声关切,“娘娘没事吧?”
李岁祯握住她的小臂,轻微摇头叹息。
须臾,二人也回到了清宛宫。
“你拿些金银细软,一并送到宝香斋去。”
“送到黎才人手上,务必。”
桃夭最是了解主子,二话没说,挑了好些东西。
“娘娘,您亲自去吗?”
李岁祯点头,将东西悉数塞进食盒,转而对她叮嘱,“黎才人心善,帮了大忙。”
宝香斋
见有人来,吹胡子瞪眼的胖墩墩的俩宫女,皆十分不耐烦。
笤帚啪一声砸在青石板上,叉腰对着熬药的黎嫣没好气。
“来人了!”
黎嫣扣扣耳朵,白她们一眼,扭着腰段,“喊什么喊?”
不怀好意招她俩过来,挥手一撒,不知是什么粉末,一吸气就不停打喷嚏,眼红鼻子酸的。
“这什么鬼东西!”怒不可遏上前就想教训她。
另一个一边打喷嚏,一边拦着,“才人……给我们解药吧……”
擦手清高,捂着口鼻,“哎呀,辣椒粉怎么撒了?”
慈安宫
妘竹率先立在齐贞面前,高声,“参见陛下。”
齐贞就要进去。
妘竹,“太后歇了。”
他收回步子,目光投向殿内的熏香,
“嗯,朕在这等等。”
齐贞望着妘竹托盘里半截熏料,拈手沾起来闻了闻。
“今日熏得什么香?”
妘竹低眉顺眼,糊弄道,“太后娘娘想尝试新的熏香,烧了半盏实在不喜欢,便让奴婢换了。”
齐贞半信半疑,让她先下去忙,不再过问此事。
是麝香的味道。
几日以来,他来慈安宫的次数只少不多。一方面是害怕再有人对岑枝下手;另一方面,是他的一点私心,少见一面,多理朝事。
再见面,双方都会欢喜。
岑枝病好后,小憩向来是一炷香,今日睡了足足一个时辰,翻身都不曾。
齐贞坐在外厅,坦然饮了两盏茶,关注着屏风后动静,迟迟不愿离去。想着待她醒了,此事便真的不能拖了。
无论如何。
(一炷香 三十分钟 一个时辰两小时)
她披着外袍,慢悠悠坐起身,屏风外人影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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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来,是有话想说。”看样子,酝酿许久,还是僵硬生分。
岑枝泰然自若,轻声软语回道,“陛下有话不妨直说。”
她慢慢移步妆台,拿起玉梳打理墨发,安静不语。
齐贞压低声音,“选秀将近,朕想和太后商讨一下选秀事宜。”
“一切按照陛下心意来。”
岑枝挑出白发,用力一扯,拿在手里端详。
“陛下知道的,哀家一向没有主见。”别扭去躲他的手,语调憋屈,齐贞抓了个空。
小女娘撒娇似的。
微微敛衽。低垂的眉眼悄然一瞥身旁人,短暂闪烁,快速别过,踏人心上,悠悠去摸小鸾镜。
齐贞抽走镜子,双手托起,“姐姐这样照。”
刹那间,岑枝就啪嗒嗒往下簌簌落泪,仰头间,眼尾挂着红。
(女主就是装装的哈)
齐贞啪嗒放下镜子,从胸口翻出巾帕,亲自给她擦眼泪,柔声对她,
“沙子进眼睛了?”
轻轻启唇帮她吹,“好些了吗?”
一阵清凉细风扰人,柔荑素手推他的胸膛,欲拒还迎。
“新染的指甲,好看吗?”
岑枝五指在他面前展开,淡淡的粉色,附上梅花瓣,清新脱俗。
他靠近啄了一下,神情餍足,“很香。”
岑枝从妆匣抽出上次的簪子,袖间一抹梨香偷渡,笑意不达眼底,垂下眼帘,斯斯文文。
“儒礼,帮我戴。”
齐贞明明对这个称呼不陌生,但她柔柔这么一叫,他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趴在岑枝肩头上,嗅嗅她的真心。
“好,帮你戴。”
这是他画图,特地定制款式,世间仅有一份。再次帮她戴上,如同寻常人家的夫妇一般恬静美好。
齐贞双手压在她肩头,温香在抱,“好看。”
“簪子好看,还是我好看?”岑枝偏头去问,泪光还没散,眼睛红红涩涩的,含嗔。
菱花铜镜倒影中,岑枝偏头与他对视,齐贞窃取她眼中颜色,卸下架势,端正态度回答道。
“姐姐是想让我夸你?还是夸我自己?”佯装思考,唇角扬起。
“夸我自己的话,那我眼光真不错,夸姐姐的话……”
后面半句,特地琢磨半天,贴在她耳边,放缓语调,一字一句。
“粉面玉雕,浑然天成,腕凝霜雪,腰如约素,我见犹怜,惶惶才取一刻芳泽。”
岑枝一扭头,他迅速深吸一口气,“气质幽兰,心旷神怡。”
岑枝低骂一声,“登徒子。”
“嗯,登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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