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报却如飞雪一般纷纷传回,季守南行,淮南冰排,西边秦武大军东进,东北边探得大辽多次侦查兵南下,起先郑大每日三登门,大军未动粮草先行,上门请求提前批复军队钱粮。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在初初长成又受出门限制的大少爷多多接触各种线报。
既然他有这份心,望舒看旁听的秦云骁还算有耐心,每每兴致勃勃,后来等身子不适的那几天干脆卧床,让秦云骁接待,回来“病床”前转述给自己听。
秦云骁这一两年嗅觉越发敏锐,隐隐能时不时在靠近亲娘时闻到那若有若无的血腥味,经望舒弱兮兮“科学普及”两回,每每这些特殊日子,这个十二三岁的年轻糙少年极为难得显露出两分心疼……
“夫人,大少爷这几天真懂事!”
主动将要来缠人的弟弟妹妹引去后院找蚂蚁,带着翻地洒种子,就算什么钻狗洞爬小树之流屁娃娃才玩的无聊游戏,尽管臭着半张脸六分瞧不起,还是站岗一样,从旁护着人。
正房里,身着素色空松睡袍的望舒懒懒倚着美人靠,闻着凑过来的红糖姜奶茶皱皱眉头,“不喝。”
儿子这会懂事缘起前天吓到了,前一刻母子还在书房好好听郑大说淮南治灾,转头突然剧烈腹痛,小肚抽搐,望舒当时没忍住,满头冷汗,直接跪地不起。
别说秦云骁,郑大还以为有人投毒,当场吓出一身冷汗。
乌龙一场,望舒卧床,郑大趁机教导向来粗神经的大少爷,主君在外,主母操劳生病,作为小主子要如何如何担起肩上的责任来。
在郑大看来,小主子武学天赋异禀,虽文不如妹妹,不过人无完人瑕不掩瑜,日后历经磨练定能突飞猛进,时不时就在小主子耳边“吹耳边风”,让人知觉起心动念。
这一番因望舒当场不支跪倒的失态,郑大反而把握时机在人耳边风潜移默化,效果比以往每一次苦口婆心的劝导都好。
望舒不得不在儿子“关心照顾”的眼神下,多吃猛喝,当下闻着姜味红糖味,直摇头。
可怕的味道,加了牛奶也不行。
“春总管一眼不错亲自盯着煮的,夫人就喝了吧。”
秦岭神医把完脉,特意交代左右照顾的下人要给主母多吃多喝,食补事半功倍。
这几天大伙铆足了劲投喂。
“娃娃恁小,我就这点事,还要她撇下娃娃来盯着?”
春杨高龄产高龄男人的儿子,小儿子身体病弱,日夜哭闹不止,把爹娘折腾得够呛。
望舒想了想,还是伸手接碗,“下次让她别操心我这,照顾好娃娃要紧。”
苦肉计管用。
小青显露笑容,“娃娃有两个丫鬟和小少爷奶娘看护呢。”
眼前浮现前阵子看过的那个哭得青筋浮肿难以喂食的怏怏娃娃,不免心疼,“神医说男过五十,女人过四十,不宜生育儿女,所育子女大多筋骨弱。唐管家和春总管俩人自责得很。倒是有些不懂事的,偏偏责怪春总管一人。”
这位神医有两把刷子,望舒放下碗,“老唐和春杨年轻时都吃过不少大苦头,春杨能怀能生下就不容易了。娃娃身子不好,亲爹担大部分责。”
望舒自己就是实例,自己身子不争气,那是怀不上,要能怀上,胎儿就能稳稳落地,筋骨强劲都随了亲爹去。
弱胎的明熙依然生命力强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