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不介意。”
萧府中。
萧云笙一夜未眠。
听到房门响动,下意识捻动指尖。
“我,该起床了。”
听到是萧老太君的声音,才松开眉间,坐起身开始洗漱。
“江月那间房,需不需要清理干净,等傅蓉月份大了,自然奶妈也要挑选好提前入府备着,江月那间正好收拾出来,可以用上。”
“嗯……”
莫名的,萧云笙涌起一股冲动。
站起身,缓缓走向从江月离开后,一直没人进去过的房间。
她熟悉的气息已经淡的几乎都快闻不到了。
明明人不过刚离开,留在记忆里的味道几乎就要从生命里抽离。
床铺整理的干干净净,好似从未有过人来过。
木质的簪子正好放在中间。
还有那水仙玉佩。
什么都没带走。
握住缰绳,萧云笙居高临下的容颜有些看不清表情,和身后的狂风乌云相呼应,如同他内心不外宣的情绪。
傅蓉难以置信的苦苦凄喊。
可萧云笙随后抽在马背上,直接从傅蓉的头顶一跃而过,冲出了萧府,直接奔着城门口而去。
“愣着干什么,追上去啊!”府里众人再不敢耽误,即随其后。
近日的种种一幕幕从面前闪过,最后定为那一室鲜红的灯笼,挂着浅笑笑意的少女却不再身边。
牢牢将簪子握在手心,萧云笙沉住心思,驾马前进。
直到夜色降临。
原本刚刚入初夏的天空,竟然开始下起了第一场大槐花。
江月站在窗前,身上洗漱过后换上的是一套比来时更红的喜服,若不是没有发饰,这样的样式,就和女子的婚服格外相似。
“呦,待嫁的姑娘果然美艳。”
江月回过头,看到阿靖不知从哪冒出来,正出现在身后,盯着他眼底是藏不住的欣喜。
有些不适的摸着发丝,低下了头。
她的发簪被拿起,四周没有一个可以束发的物件,只能任由发丝垂在肩头。
莫名的,就想到被她留在萧府的发簪。
也不知将军是否瞧见了。
婚礼当日,虽说他们一家刚搬来没几日,但她娘一向和善,这几日早就和周围十里八乡的混熟了,请来了不少人,热热闹闹的办了这场喜宴。
还从隔壁村子的祠堂里,借出一顶已经被百名新娘都带过的头冠。
放在绣着鸳鸯的红盖头上。
江月不知不觉想起那日从马球赛上赢回来的前朝头冠。
也不知是不是被将军放在书房里赏玩。
比起她,院子里招呼宾客的阿靖神色僵硬。
好似这婚是她逼着成的。
江月握紧了拳,抬起头想要调侃几句,突然见到来往宾客里有一个气质不凡男子眼底的玩味,顿时眼皮一跳。
不待她多想。回过头正好看到原本走到门口送宾客的阿靖不知为何突然脚一软径直瘫软跪倒在地上。
“阿靖!”
江月站起身想要过去查看,没想到同样浑身酥麻不能站立。
只能软软的摔倒在地上。
不一会,院子里里外外吃过酒席还未离开的,这会都歪倒一片。
江月瞪着眼睛看着大厅里唯一一个没事的人。
“你下了药。”
那陌生男子从进来到现在,一直就在不远处,根本没有下药的机会。
江月咬紧了牙环顾一圈,顿时将目光落在外面的酒席上。
了然于心。
“你到底是谁,在酒席里下药,这院子里的人都是普通的百姓,你到底是谁的人。”
见她已经猜出来,这男子也不遮遮掩掩,看向她的视线多了几分欣赏:“是,别说没给你机会,我原本当真想等你们入洞房再动手的,只可惜,再没比现在更好的时机了。”
“卑鄙。”
阿靖想要拔剑,可别说拔剑,就连动手指都无比困难。
比起阿靖的激动,江月反而无比冷静。
“你是太子的人,还是二皇子的?”
蹙眉,有些犹豫,但目光却冷了下来:“你想要用我们,把将军勾过来?”
“不行!”
被江月一吼,贼人手里的动作微微一顿,又很快不急不慢的点燃一个烟火放在空中。
随着炸了漫天的烟火燃放,江月的心已然揪成一团。
“有一件事你说错了,我欠了另一个人的人情,他想要你的命。
没办法,我只能照做。谁让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呢?但是,我又的确需要你把萧云笙吸引过来。”
全身无力的感觉越来越重,江月咬破舌尖,不让大脑这么快的昏睡,继续和眼前人盘旋:“你的计划不行。”
贼人那张极为平庸的脸上,一双眼满是算计,直接听出江月故意说出这样的话扰乱自己。
不以为意的一笑:“只要把你留下,萧云笙定然会来救人。”
江月心跳如鼓,只微微愣住半刻,很快冷下脸垂下眼眸:“你错了,若我真的这么重要,萧云笙一开始就不会把我送出京城。”
从三日前,,那些隐藏在心底的情绪一点点攀爬,将她的理智和冷静蚕食。
这一路上,她有无数的机会想要回头问一问,求一求将军。
可她都没有做。
让那一点点抱着侥幸期许的念头,彻底揉碎。
贼人只高深莫测的笑了一下。
缓缓走过来抬起脚,用鞋尖挑起她的下巴,细细的用眼神左右寸寸的打量着:“怕你被京城的动荡连累,成了别人的靶子,你说说萧云笙在不在意你。”
说完鞋尖在江月身上蹭干净了,才幽幽一笑:“你怎么不问问,你的新夫婿”
贼人的话让江月的眼眸彻底陷入迷茫。
心里的委屈和无助愈发的翻涌。
阿靖对上江月的视线,眼眸恍惚躲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