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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十七猛地睁开眼睛,冷汗浸透了病号服。机械手表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荧光。
23:23,非自由活动时间已持续三个多小时。而刚才的敲门声不是梦境。
它又来了。
"咚、咚、咚。"
节奏精准得像机械钟表,每一声间隔完全一致。
"你好,我是你的专属护士。"门外的声音甜美得不自然,"刚才接到医生的吩咐,需要对你重新进行身体检查。"
顾十七屏住呼吸,身体紧贴墙壁缓缓下滑,直到整个人蜷缩在病床与墙壁之间的狭小空隙里。
规则第四条清清楚楚:非自由时间是晚上10点到次日早晨8点,请留在自己的病房里,并锁好病房门和卫生间门。如果听到敲门声请大声喧哗,让外人知道里面不是空房间。
但规则第一条又说:可以相信医院里的医生和护士,但请确认他们是否佩戴工牌。
顾十七死死盯着门上的小窗。走廊灯光下,一个模糊的影子站在门外,胸前空空如也——没有工牌。
"咚、咚、咚。"
敲门声继续着,顾十七咬紧牙关不发出任何声响。五分钟后,敲门声戛然而止。就在他刚要松一口气时,一阵刺骨的寒意突然从背后袭来。
"吱呀——"
窗户滑开的声音让顾十七的血液瞬间凝固。他明明记得睡前锁好了窗户!缓慢转头,他看到窗帘无风自动,像被无形的手轻轻掀起一角。
"404号病房里窗帘没关,"窗外的声音冰冷机械,"K医院有规定,空着的病床晚上必须打开窗帘透光。已扫描完毕,404号病房里没有重病的病人。已确定404号病房是空房间。"
顾十七的瞳孔骤然收缩。窗帘缝隙中,一张惨白的脸紧贴着玻璃——是张丽华,他的专属护士,但又不完全是。
窗外的"张丽华"双眼没有瞳孔,只有浑浊的白色,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最可怕的是,她的脖子以不可能的角度扭曲着,像被折断后又重新接好。
"扫描完毕...空房间..."窗外的"护士"喃喃自语,指甲在玻璃上刮擦出刺耳的声音。
顾十七的手指掐入大腿,用疼痛强迫自己保持静止。规则第七条浮现在脑海:"医院十分注重干净,如果你闻到有臭味的地方..."此刻病房里确实弥漫着一股腐臭味,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窗外腐烂。
"张丽华"的白眼珠转动着,扫视病房的每个角落。有那么一瞬间,她的视线似乎与躲在阴影中的顾十七相交,但很快又移开了。
"空房间...可以重新分配..."她自言自语着,终于从窗边退开,粉红色的护士服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色。
顾十七数到三百,确认窗外再无动静后,才敢稍微活动僵硬的四肢。他轻手轻脚地挪到窗边,看到"张丽华"正沿着外墙爬向隔壁病房——她的四肢反向弯曲,像一只巨大的蜘蛛,消失在夜色中。
"呼..."顾十七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病号服已经湿透。窗外的月光更加明亮了,青绿色的光晕中似乎有无数微小的尘埃在舞动。他眯起眼睛仔细看,那些"尘埃"竟然是一个个缩小的人形,正无声地尖叫着。
"啪!"
顾十七猛地拉紧窗帘,后背抵在墙上大口喘息。手表显示现在才23:47,距离天亮还有漫长的六个多小时。他必须保持清醒,否则...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紧接着是法语夹杂着哭喊。声音来自隔壁病房。
浪漫国天选者阿牛的病房。顾十七条件反射地捂住嘴,防止自己发出任何声响。
惨叫声持续了不到十秒就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黏腻的、像是肉块被搅动的声音。顾十七的胃部一阵痉挛,他想起了食堂里那些"特殊营养餐"和主厨林沾满"调料"的手指。
直播间弹幕突然爆炸式增长:
[完了,咱们浪漫国要完了]
[弹幕护眼!刚才发生了什么?]
[阿牛吃了红色药片!]
[他在融化!上帝啊他在融化!]
顾十七的心脏狂跳。他记得阿牛——那个总吹嘘自己金店生意的法国人,白天还得意洋洋地说要"用浪漫的方式通关"。现在发生了什么?
墙壁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撞了上来。接着是液体滴落的声音,和某种黏稠物质在墙面蠕动的声响。顾十七死死盯着与隔壁病房相连的墙壁,惊恐地发现墙纸正在慢慢变色——从淡绿色变成暗红,像是被血液浸透。
"亲爱的顾先生..."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甜腻得令人作呕,"您醒着吗?需要帮助吗?"
顾十七的血液瞬间冻结——是张丽华的声音,但这次她佩戴了工牌!透过门上的小窗,他能清楚地看到那个蓝色的工牌在走廊灯光下反光。
规则第一条:可以相信戴工牌的医生和护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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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刚才窗外的"张丽华"明明没有工牌,现在门外的这个却有。哪个才是真的?还是说...她们都是真的,只是存在于不同的"状态"?
"顾先生,您隔壁的病人出现了紧急状况,"门外的张丽华继续说,声音里带着诡异的愉悦,"我们需要确认您的安全。请开门。"
顾十七的指尖掐入掌心。如果他不开门,可能会错过重要信息;如果开门,有可能违反夜间规则。就在他犹豫时,门外突然传来"滴"的一声刷卡音。
"滴——404,权限确认。"
门把手开始转动!
千钧一发之际,顾十七猛地扑向病床,按下紧急呼叫按钮。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响彻整个病房,门把手立刻停止了转动。
"怎么回事?"门外的张丽华声音变得尖锐,"谁按的呼叫铃?"
顾十七蜷缩在病床上,用被子蒙住头,假装刚刚睡醒的样子。门被猛地推开,灯光刺入病房。
"顾先生?"张丽华快步走到床前,工牌在胸前晃动,"您按了呼叫铃?"
顾十七装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什...什么?我睡着了...是不是不小心碰到了?"
张丽华眯起眼睛,目光在病房内扫视。她的视线在窗帘上停留了几秒——那里有一小截没拉紧,露出窗外的一角夜色。
"您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吗?"张丽华突然问道,声音甜得发腻,"比如...尖叫?或者...敲门声?"
顾十七的心跳如擂鼓,但面上保持困惑:"没有啊,我睡得很熟。发生什么事了?"
张丽华没有回答,而是走到窗边,一把拉开窗帘。月光倾泻而入,照亮了整个病房。窗外空无一物,只有青绿色的月光笼罩着医院花园。
但顾十七敏锐地注意到,张丽华在看到窗外时,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她在害怕什么?
"没什么,"张丽华转身,脸上重新挂上职业微笑,"只是例行检查。您继续休息吧。"
她走向门口,突然回头:"对了,您今天服药了吗?"
顾十七的余光瞥见床头柜上的黄色药片——他藏起来的那片。"当然,"他毫不犹豫地撒谎,"护士看着我吞下去的。"
"很好。"张丽华的笑容扩大了,嘴角几乎咧到耳根,"祝您做个好梦。"
门关上后,顾十七立刻跳下床,耳朵贴在墙上偷听隔壁的动静。那里现在安静得可怕,但有一种新的声音——像是很多人在低声吟唱,又像是某种机器运转的嗡鸣。
墙壁的温度异常高,几乎烫手。顾十七小心翼翼地退回床边,思考着刚才的发现:夜间会出现两种"医护人员",一种戴工牌,一种不戴;戴工牌的会在紧急情况下试图进入病房,不戴的则谎称病房是"空房间"。
而阿牛的遭遇似乎与药片有关...红色药片...
顾十七突然想起杰西班笔记中的一段:"红色药片代表最终转化阶段,服用者将成为\'食材\'..."
一阵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后颈。顾十七蹑手蹑脚地来到卫生间,从水箱后面取出藏匿的黄色药片。在月光下仔细观察,药片内部似乎有微小的颗粒在蠕动,像是某种虫卵。
"黄色抑制变异,红色加速变异,深红色则是最终转化..."顾十七喃喃自语,将药片重新藏好。他必须撑到第五天早晨,但时间才过去不到一半,而医院的"治疗"正在加速。
窗外,月光突然变得更加明亮,青绿色的光晕中,那些微小的人形开始聚集,形成一个个更大的轮廓。它们拍打着窗户,无声地呼喊着什么...
顾十七拉紧窗帘,回到床上假装睡觉。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明天,他必须冒险探索更多区域,找出医院隐藏的真相——否则迟早会像阿牛和杰西班一样,成为K医院的"永久居民"。
[浪漫国直播间画面]
阿牛躺在病床上,身体已经融化成一滩血肉混合物,只有头部还保持着人形。他的脸上带着诡异的愉悦表情,嘴唇蠕动着:
"好舒服...一点都不痛了...护士姐姐...我什么时候能去7楼?我想见院长..."
直播间的观众看到的是完全不同的恐怖画面——阿牛的身体正在重组,血肉中伸出无数触须,逐渐形成一个非人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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