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虽已处理,但他此刻却呼吸艰难,
他试图努力忽略掉这些,却还是在不经意间被涌上的寒意惊扰,
他努力坚持着,不让自己倒下,
沈清宁行至他的面前,接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影,
“你疯了吗?我不是嘱咐过风影,明日进城,我就去看你,这深更半夜,你是不想活了吗?
如今你的命,如同那风中残烛一般,随时熄灭!”
“我不在乎,我别无所求,我唯一后悔的,便是那日,我不该将你弄丢了。”
语罢,
眼前那抹漆黑,却是越来越浓,他抱着沈清宁,陷入了黑暗之中。
不久,吴漾的床榻旁,多了一个昏迷不醒的夜寒尘,
沈清宁微微蹙起了眉头,
她的手落在他的脖颈处,来回探了探
“还有口气在,暂时死不了。”她微微松了口气,没有休息半分,便落下了手中的银针。
吴漾站在一旁,脸色甚是难看,抱怨道,
“师妹,你救他作甚,我的伤就是他害的,你救便救,又带到我这里是为何顾?莫不是以为师兄我,真的断了七情六欲,不怕我一气之下杀了他?”
沈清宁听着这饱含委屈之言,嘴角抽抽,
只听她挖苦道,
“师兄可是有九条命,什么时候竟也是怕了?”
吴漾顿时一噎,如鲠在喉,他气呼呼的坐于一旁,不再理睬!
沈清宁收起银针,斜了吴漾一眼,越过他,看向风影,
“你内伤不轻,最近莫要动用内力,你家主子若是再发疯,你打晕了便是,
你家主子所中之毒甚是奇怪,我暂时不得而知。”
说到这里,沈清宁亦是面色凝重,他停顿片刻,
转而又道,
“我手中暂时没药,,一切等我入了城再说。”
风影微微颔首,他现在一点也不担心,沈小姐在这里,他终于可以休息片刻了。
思及此,但见他身子一软,直直倒在了吴漾的怀中,令后者顿时愣住,来不及反应之下,一阵人仰马翻,与风影倒在了一起,
“嘶,痛啊!师妹,快救我。”
吴漾痛哭流涕,推搡着身上的风影,奈何,其实在太重,且,正压着他的伤口,
“天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要受这主仆二人的摧残……”
凄惨的叫声,穿透整个军营,惊起那黑夜中正在休息的寒鸦,掀起阵阵寒风。
……
“咚,咚,咚……”战鼓之声,一声一声的响彻云霄,
“姑娘,四更天到了!”
沈清宁整装待发,
她回身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吴漾,大声喊道,
“师兄,好生照顾那主仆二人,师妹这就替你报仇雪恨去。”
语毕,
便迎着呼啸的寒风,踩着冰雪,手拿长枪,站在了众将士的身前,
“出发。”
……
此时,城主府大门处,难民聚集,他们大多衣衫单薄,却个个眼神猩红,似失去理智一般,
“开仓放粮,开仓放粮,我们要吃,我们要吃……”
“血债血偿,杀人偿命……”
这些难民之中,有老人,有孩子,也有如狼似虎的年轻人,
他们不断往前涌着,试图冲破那剩余的几名侍卫的横栏,进入城主府内,
而沈清宁收下的那十三个女子,亦在其中,她们分散在百姓之中,不停的推波助澜!
寒雪墨呆呆的站在远处,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一幕,
“你们这些贱民,胆敢如此放肆,来人,给我打。”
一声令下,
她身后的那些侍卫,将长刀瞬间拔出,却不想那些难民竟是丝毫不惧,
须臾之间,但见一群年轻女子手拿长棍,挡在了百姓的身前,
一时间双方竟是僵住,
“你们,你们这群蝼蚁,我要杀了你们,给我冲!”
话落,
寒雪墨的马车,如脱缰的野马一般,向百姓疯狂的踩踏而去,
无奈,
百姓们见此,纷纷让道,生怕殃及池鱼,
然,却有一身怀六甲的女子倒在了地上,
一旁的难民见之,蹿出几个热心的百姓,他们试图将地上的女子搀扶起来,
可,那马车确实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竟是横冲直撞的冲了过来,
马车,对准这妇人的腹部,碾压而过。
霎时,
血,染红了地上的积雪,女子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府门之外,
惹得众人纷纷驻足,倒吸凉气,悲凄的咒骂声源源不绝,
怎么会有如此蛇蝎女子?”
“杀了她,杀了这贱人!”
……
可却见那驾马之人,竟是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微笑着,搀扶着车中之人出了马车,
寒雪墨见此,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贱民,死便死了,你们都是贱骨头,生下的也定是贱骨,”
此刻的她,已然全然沉浸在杀戮之中,
她抢过一旁侍卫手中的剑,对准一女子的头颅,狠狠劈去,
怎料,
她竟然被一女子挡下了这一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