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1936年冬。
寒风裹挟着细雪扫过金陵城的青石板路,街角的黄包车夫缩着脖子跺脚取暖,报童的吆喝声混着远处教堂的钟声,将这座古都的压抑与躁动揉成一团。
程墨猛地睁开眼,后脑的钝痛让他倒吸一口冷气。入目是斑驳的天花板,一盏昏黄的吊灯在头顶摇晃,空气里浮着霉味和血腥气。他试图撑起身子,却发现自己双手被反绑在木椅上,麻绳勒进皮肉,火辣辣的疼。
“这他妈……是哪儿?”他低声咒骂,记忆如碎片般涌入——前一秒还在2025年的刑侦局档案室熬夜翻案卷,下一秒便天旋地转。
门外传来脚步声,程墨眯起眼,迅速扫视四周:潮湿的砖墙、铁锈斑驳的刑具架、墙角蜷缩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他心脏一沉——这绝不是现代的场景。
吱呀一声,门开了。两名黑衣男人大步踏入,为首者面容阴鸷,腰间别着驳壳枪,操着一口浓重的江浙口音:“程组长,想清楚了吗?密码本在谁手里?”
程墨瞳孔骤缩。
(危险预警:审讯者右手虚按枪套,左肩微耸——三秒内可能拔枪威慑。建议采取示弱策略。)
脑中突兀的提示让他一怔,随即意识到这是穿越带来的“天赋”——对微表情与肢体语言的敏锐洞察,结合刑警经验形成的本能预警。他垂下头,哑声道:“长官,我真不知道什么密码本。”
“装糊涂?”阴鸷男人冷笑,猛地揪住他衣领,“三天前军统上海站被端,只有你活着逃回南京!不是共党内鬼,难道是我们自己人泄密?”
程墨喉咙发紧,记忆如潮水翻涌:这具身体的原主是军统情报科二组组长,因任务失败被内部审查。真正的密码本早已被原主藏匿,但叛徒身份尚未查明,此刻若暴露穿越者的异常,必死无疑。
他深吸一口气,抬头时眼底已蓄满惶恐的泪光:“徐科长,我若真是内鬼,何必自投罗网?上海站遇袭时,我拼死带回的名单……您看过吗?”
(学习能力激活:通过原主记忆碎片,掌握1936年军统内部派系关系。徐明山,行动科副科长,与情报科长期争权。)
徐明山松了手,目光狐疑。程墨趁机压低声音:“名单上有三个名字,其中一人……和您上周在秦淮河私会的那位有关。”
空气骤然凝固。徐明山脸色铁青,右手按上枪柄,却在瞥见下属探究的眼神后生生止住。半晌,他阴恻恻道:“程组长,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属下愿戴罪立功。”程墨盯着他抽搐的眼角,一字一顿,“给我三天,我揪出真正的内鬼。”
晨雾裹着梧桐叶扑在车窗上,程墨将黑色礼帽压低半寸。驾驶座的司机从后视镜瞥了他一眼,方向盘猛地右转,车子轧过青石板路的裂缝,惊飞一群啄食的灰鸽。
“程组长,情报科的人可都等着看笑话。”司机突然开口,指节敲了敲仪表盘暗格。
程墨伸手摸出个牛皮纸袋,指尖触到硬质封口蜡——这是徐明山给的“通行证”。三天前那场审讯的余温还灼烧着神经,当他提出要回办公室取证时,阴鸷男人往他怀里塞了这把勃朗宁手枪:“戴罪立功的人,得学会自己挣命。”
(危险预警:司机喉结频繁颤动,左手指甲抠进方向盘皮革——对目标抱有杀意。建议保持右手随时可拔枪姿态。)
他不动声色地将纸袋收入内兜,忽然探身按住司机肩膀:“前面路口停,我要买包哈德门。”
“这地段可没烟铺……”
话音未落,程墨的枪管已顶住对方后颈。轮胎在石板路上擦出刺耳声响,司机僵直着摸向腰间,却被他反扣手腕重重撞上车窗。玻璃裂纹蛛网般绽开,半盒“老刀牌”香烟从司机口袋滑落——烟盒侧面印着极浅的菊花纹。
(学习能力激活:1936年日军特高课常用菊花标记传递指令,此人疑似双重间谍。)
“梅机关给你开多少大洋?”程墨压低嗓音,枪口碾着司机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徐科长知道他的车夫吃两家饭吗?”
司机瞳孔骤缩,左手猛地扯开车门!程墨早有预料般拽住他后领,两人翻滚着跌出车厢。寒风卷着沙粒灌进衣领,他借着坠地的冲力肘击对方咽喉,却在摸向对方衣襟时触到硬物——怀表盖内侧嵌着微型胶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