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道长,您这药可比卫生院的灵验多了。\\"
老人颤巍巍地掏出皱巴巴的纸币,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感激:
\\"我这胸口,喝了三副就不疼了。\\"
徐行摆摆手,将钱推回去:
\\"留着买米吧,山里日子难。\\"
他转身走进观里,潮湿的霉味混着草药香扑面而来。
供桌上的油灯忽明忽暗,照亮斑驳的大殿上褪色的泥塑——那是他用朱砂金漆重新勾勒过的三清像,衣袂间隐约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金色光晕。
这是他回到山村的第七天。
白天给村民看病,夜里就在月下打坐修炼。
可经脉好修复,心境乱了却难再平复。
他能感觉到暗处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白莲教的余孽、特调处的探子,还有那些觊觎特效药配方的势力。
每当看到村民们因病痛而扭曲的面容在服药后舒展。
他就会想到山外更多遭受折磨的普通人。
雨越下越大,观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徐道长!徐道长!\\"
一个年轻妇人浑身湿透地冲进来,怀里抱着个高烧昏迷的孩子:
\\"求求您救救我儿!\\"
徐行立刻起身,指尖凝聚灵力探向孩子额头。
滚烫的体温让他眉头紧锁,孩子体内竟有一丝微弱的血毒气息。
“怎么拖到现在才看病?”
“我们也是听说老家有道长能看,这才强行出院赶过来的... ...”
\\"别担心,有我在。\\"
他轻声安慰,从药箱里取出银针。
针尖泛起淡淡的白芒,随着银针缓缓刺入穴位,孩子额头冒出细密的黑气,血毒被暂时压制了下去。
“把孩子送后面去,让守明道长给他服药。”
处理完孩子的病情,已是深夜。
徐行倚着残破的梁柱坐下,望着窗外的雨幕出神。
这些日子,他能感觉到三齐越来越频繁的呼唤。
他何尝不想现身。
可是… …
\\"师弟,你怎么又坐在这里发呆?自从你回来后,心境反而越来越浮躁了。\\"
恍惚间,守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雨丝斜斜掠过窗棂,在油灯昏黄的光晕里织成细密的网。
徐行喉间泛起苦涩:
“师兄,你说这天下苦难,究竟是劫数,还是人心作祟?”
守明拿起案头药罐,和善的笑道:
“你看这熬煮的草药,若不经历火燎水煮,又怎能褪去苦涩、化出药力?”
徐行摩挲着掌心褪却的老茧,长叹:
“可我若贸然现身,只怕将更多人拖入泥潭。”
“泥潭本就是大地的褶皱啊。”
守明平和的声音在殿里回响:
“有人沉沦,有人却能借此窥见地底的暗河——那就看师弟是想渡人,还是渡己了。”
话音落时,檐角铜铃叮咚,惊起一只夜枭,振翅划破浓稠的雨雾。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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